王教授和季阳的这波骚操作，柯冬只能照单全收……没办法，柯冬还真只能让季阳先刷实验器材，然后赶忙跑去实验室的另一端，给王教授打电话，他真的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喂？哪位？”
柯冬：？
……王老头您睡的还够安稳的啊，麻烦都推给他了，还没经过他的同意，柯冬在心里默默叹息。
“柯冬啊……怎么了？”
王老头醒盹了，看备注是他的好徒儿，语气又变成了和蔼可亲的样子，再无刚才的半分冷淡。
柯冬选择性的忽视刚才那个小插曲，把现在这个令他不能理解的情况简单跟王教授说了，他老人家竟然还觉得挺好的，因为季阳已经算是他们这一届学生里比较拔尖的了，要柯冬好好对待这颗拔尖的苗苗。
柯冬：我现在把这颗尖苗送给您您要不？
“冬啊，你放心，老师不会坑你的，季同学的基本信息我都了解了，才让他跟你的，去年一学年他的绩点成绩都是年级第一，专业知识也过硬，带他不会太费心的……”
柯冬自然知道季阳优秀，就是因为过于优秀，所以柯冬不想“害”他，如果今天来的是别人，柯冬都不会说什么，反正就当是个来给他刷试管的呗，多个助理还不用负责，何乐而不为。
但季阳不一样，至少在柯冬这是不一样的，季阳值得更好的带教研究生，不应该是他这么个自已还迷迷糊糊的笨蛋，也不该跟他这个所有人都不看好的项目。
季阳应该是闪闪发光的，他的才华不该被埋没，他需要更广阔的地带供他施展拳脚。
“喂？小柯你还在听吗？今天这事确实是老师做的不厚道，但昨天季同学来，找我极力推荐自已，这孩子，还特意做了个简历带过来，然后就一个要求，必须跟你的组，我一看……就同意了，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就让她回来吧，剩下的我跟他解释，你安心做实验就好……”
柯冬的理智告诉他，他现在应该立刻应下王导的话，无论是没前途的项目还是季阳那句费洛蒙效应，柯冬都应该离季阳远远的，但他犹豫了……
柯冬抬头，看着站在洗水池旁满脸认真的季阳，哪怕只是简单的刷实验器材，他都做的一丝不苟，现在已经临近冬季，实验室的水温更是低的将近零度，他自已刷器材有时都敷衍，哪像季阳现在这样，两双手冻的通红，还仔仔细细的按照教科书上的步骤操作。
但是，本科生时期跟项目不都是从刷试管开始的吗，柯冬自已当初也是如此，带教研究生说句夸张的，有的甚至都不会教知识，只当多了个免费劳动力。
柯冬现在陷入了极致的矛盾，理智告诉他要远离，但感性告诉他，是季阳自已要来的，他本心也不想真的让季阳离开，那不如就让他留下，自已起码在实验上对季阳不会藏私，如果自已能成为他去更广阔平台的跳板……也不是不行。
“老师，我没不愿意，能给点时间让我们自已聊聊吗？”
王老头听柯冬这话舒了口气，昨天季阳来找他的时候倔的很，也是仗着自已履历漂亮有恃无恐，多少个已经在准备参赛的项目组不进，非跟柯冬，这年头倔牛有惺惺相惜的引力吗？
王老头不理解，他挠了挠秃秃的脑袋，继续躺下抱着老婆睡觉，至于实验室里那俩……那是两头倔牛的事了，不归他管。
……
柯冬这边挂了电话，还没想好跟季阳怎么说，人小孩先抬头看他了，映入眼帘的就是标志性的阳光笑容，柯冬真的好奇，这小孩会伤心难过吗，得是多好的原生家庭才能养出这么个乐天派的优秀儿子。
“学长，老师怎么说？”
“别叫我学长……”
季阳内心有些慌乱，他知道自已有些过分了，昨天在王教授办公室那出都快跟古代逼宫一样了，但如果他不这样，柯冬根本不可能让他进组……
他之前确实是觉得不能祸祸柯冬，人家好好的不该因为他而遭受无妄之灾，这些天他也是这么做的，尽管心里有小小的喜欢，但他还是在竭力的控制自已远离。
有时候想分享的话语都已经打在聊天框了，又被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删除，然后再逼迫自已去看几页法学的书，只要让自已忙起来了，是不是心里就不会再想柯冬了？
季阳自认有在努力的控制，减少跟柯冬的接触，直到昨天见到他，最开始的时候他并不知道王老师要带他们参观的实验项目是柯冬所负责的，在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惊喜，随之而来的就是浓浓的心疼，怎么一段时间不见，他变成这样了呢？
也是这时候他下定决心，什么狗屁的任务和枷锁，随便吧，他不想再找反坑和活下去之间的平衡了，爱咋地咋地吧，他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可以被那些人随意操控的玩偶。
不久后要是被发现了，能糊弄就糊弄，大不了就是一死，他这条命本来就是捡来的，能多活这么些年他应该感到庆幸才是。
他想明白的第一时间，就抱着自已的简历出现在了王老师的办公室，他真的不忍心让柯冬一个人面对繁琐的任务了，哪怕他现在能做的还很少，但是多少也是能帮点忙吧，只要柯冬每天能早下班一分钟，早休息一分钟，他就觉得自已的付出没有白费。
季阳手里刷试管的动作停了，仔细看拿着的试管还在轻微震颤，他觉得自已好像突然石化了，他说不了话也动不了，只能等着柯冬对他的判决。
自已想的很好，但他忘了最重要的一点，这件事柯冬才是有决定权的那个，之前他就明确表示了他的能力不够。
等待的时间总是难熬的，季阳都在想，究竟要怎么说才能不让学长讨厌他，他现在已经不想进组了，也可以不离柯冬那么近……别讨厌他……
“唉……你别哭啊，我只是想，以后都要一起共事了，叫学长显得怪生疏的……你想叫也可以……”
“学长，我错了……”
？？？？？？？
俩人几乎同时开口，说出来的话让对方都懵了，这到底……咋回事？
季阳出声才知道，自已的声音不知不觉带上了哭腔，马上慌乱的吸鼻子，想把不适感憋回去。
柯冬也傻了，他只是觉得叫学长跟俩人刚认识一样，估计这懂礼貌小孩见比他大的全学长学姐的叫，他就私信想求个特例，结果一句话给小孩弄哭了……
实验室安静了好一会儿，俩人终于理清楚，很好，又是个乌龙事件，连柯冬这个长时间面无表情的人都笑了，更别提季阳，要不是刚才吸了吸气，怕是鼻涕泡都要笑出来了。
“好！那我以后就叫哥行不行？冬哥，行不行~”
“行行行！”
真会顺杆爬啊，但不可言说的是，柯冬确实爽了，从内到外，从上到下，通体舒畅，他早就对‘学长’这个称呼不满了，今天不仅能改变称呼，还收了个小助理，柯冬美滋滋~
“行了，别刷了，再刷试管壁都要让你刷薄了……”
柯冬挽起袖子过来帮忙，他干刷试管这种活可比季阳快多了，毕竟他早就过了一板一眼按教科书操作的阶段，现在只要没人来实验室视察，那就怎么舒服怎么来。
柯冬一波操作给小孩看的一愣一愣的，季阳想问，但不知道从何问起，他还没措好词，冬哥就递给他一个‘小老弟，学着点，新世界的大门刚刚才向你打开’的眼神，季阳收到，默默咽下嘴里想劝诫的话，开始学他师哥偷工减料。
还真别说，别看步骤简便了，不仅人舒服，刷出来的东西也并不比一按一眼弄出来的差，季阳惊呆了，这个新世界果然神奇。
……
自从季阳开始跟着柯冬学习，他发现自已成长的很快，学到的东西比上课只多不少。
虽然有时候人真的很累，实验一做一上午，他多数时候还是压缩自已的休息时间去实验室，柯冬有时也难免让他刷试管，毕竟季阳的专业知识和实验经验真的不足，只能慢慢学。
但季阳也很开心，因为他能帮柯冬分担，自打他帮忙后，柯冬身上再也没有出现过参观那天早上狼狈的样子，他当初来，不就是奔着帮柯冬分担来的嘛。
季阳觉得在遇见柯冬的那一天，他命运的齿轮就开始转动了，他不再想急功近利，不再着急想作出一番成绩来给那个男人证明自已的价值，他甚至想，想摆脱残酷的命运，走一条不被安排的人生道路。
低头看着桌面上的法学资料，抿了抿唇，他一定会成功的，不会一辈子当商品的。
柯冬这边，因为有了季阳，他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得过且过了，咱现在也是有徒弟的人了，他不能让人家费劲巴拉折腾过来一趟，干一堆后勤工作最后啥有用的知识都没学到吧。
柯冬自已开始抠实验细节，不仅教了季阳不少东西，他的实验过程也顺利不少，再也没出现过因为自已粗心大意好几个小时打水漂的情况。
实验顺利了，柯冬自已心情也好，每天精神奕奕容光焕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