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祁透过窗帘向下瞟,华西楼的车还在楼下。
手机传来微信「祁祁,对不起。」
华西楼给她道歉。
连祁把手机丢在沙发,收拾了睡衣去洗澡。
从浴室出来,她裹着干发巾,在客厅站了会,挪步到窗户旁,华西楼的车开走了。
她拿起手机,华西楼连着发了好几条消息。
「新的热水器还好用吗?」
「晚上记得把门锁好」
隔了一段时间,见连祁没回他,他最后道「我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她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犹豫要不要回个消息,手机传来一则新微信。
她忙点开,群里的工作消息,不是华西楼。
是纪骞,钟言哥的小表侄,约她周末吃饭。
连祁眸光滞了片刻。
她想起钟言哥和自已说的,纪骞性格好,人品好,家庭背景也好。
连祁只见过纪骞一面,当时她醉醺醺的,但对他印象不坏。
尤其那双笑眼,看人说话都弯弯的,很讨喜。
最重要的是,他跟自已年龄很合适。
钟言哥说,人和人的缘分都是相处出来的。
朋友如此,大多数普通的夫妻也是如此。
连祁手指冰冷,落在屏幕上,打了个“好”字。
*
连祁和纪骞出去过几次,基本是吃饭和看电影。
纪骞约她并不频繁,控制在一个不让她感到厌烦的程度。
他知道连祁工作繁忙,一般会提前几天和她约时间,到了约定时间,提前五分钟开车到达她公司或者家小区来接。
华西楼来找过她几次,连祁都以工作忙为由拒绝了。
再次见到华西楼,是半个月以后。
她从外省出差回来,飞机落地,扫了眼朋友圈,钟言发了几张女儿三周岁的生日照片。
连祁一张张看过去,合照里没一张有华西楼。
钟言发照片不可能漏了华西楼。
她犹豫了下,尝试给钟言发消息。
「你哥生病了」钟言道。
连祁心一抖「生什么病了?」
钟言传来语音,咧着嗓门:“早上上班见他一直咳嗽,应该是有点受凉,你说这天气他还给自已闹感冒了,不知道昨晚干啥去了。”
「现在情况呢?」连祁问。
钟言语音:“现在不知道好点没,泉泉晚上生日宴,把我给累得,我还没来得及问他。”
连祁按掉手机屏幕,出了飞机场,没来得及打网约车,跑到路边招手拦了一辆。
到华西楼家里已经是晚上七八点,夜幕降下。
连祁扫了人脸,打开门,华承岩早早听到动静,独自坐在门口朝她甩尾巴迎接。
“华承岩,你爸呢?”连祁蹲下摸摸它头,轻声问。
华承岩咬着她的裤腿向客厅走。
室内静悄悄,连祁轻着脚步,及到沙发边。
华西楼阖眸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的文件盖在身上。
茶几上,笔记本电脑已经黑了屏。
连祁不经意地屏住呼吸,蹲下沙发。
他只穿了件薄款的淡蓝色衬衫,领口松开两颗,睡容很乖,眉头不蹙,嘴角也不撇。
安安静静地,仰躺在沙发上,脑袋以一种很不舒服的姿势靠在扶手上。
“西楼哥?”连祁叫了他几声,华西楼没反应。
连祁不敢多叫,担心吵醒他。
她眼神移开,又忍不住多看他几眼。
四周一片寂静。华承岩也不吵不闹,垂头丧气地蹲在旁边。
连祁观察华西楼,觉得有些不对劲,手指蜷缩着,缓缓伸过去,手背放在他额上量了量。
手迅速拿开,被烫了下。
发高烧了。
她起身,在原地徘徊几下,蹲下又拿手去拭了拭他额头的温度。
没有量错,是发烧了。
难怪叫他没反应。
连祁赶去卧室抱了毯子和枕头出来,小心拿掉他手里的文件,把毯子盖上,毯子垫在他脑袋下。
随后拨了华西楼以前一个私人医生的电话。
医生很快到了,给华西楼测了体温,39.6度。
“这种情况只能先打几瓶点滴,降温快点。”
“好。”连祁点头:“他是......感冒吗?”
“应该是风寒。这段时间换季,患风寒的人多。不过发这么严重的高烧,应该早点去医院的。”他从药箱里拿出几瓶药水。
连祁轻蹙眉凝视着沙发上的男人,没有说话。
她从客厅移来衣架,把药水挂在架上,看医生给他扎针。
半个小时过去,体温退下39度。
“还有两瓶药水,可能需要你在旁边看着,差不多时就换药。”医生嘱咐了她几句,另开了几盒口服药,才出了门。
连祁送走医生,把湿毛巾拿去浴室浸冷水,拧干了重新盖在华西楼额上。
三瓶药水挂了两个多小时,连祁靠在沙发上看了眼时间,刚好晚上12点整。
华西楼体温降到正常区域,她紧绷的神经才全部松下。
华承岩回了自已的窝睡觉,连祁听着华西楼均匀的呼吸声,却瞳孔乌亮,精神十足。
她再次想起那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