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张炆便翻出床头柜里银行卡准备去银行取点钱。
现代社会没手机还是不行。
现在应该还是五月份，看窗外天亮的程度张炆猜测现在大概是早晨六点多，现在出去似乎早了点。
穿好衣服裤子打开卫生间门准备刷牙洗脸，看到的是卫生间里一片狼藉，张炆就是在这里完成了“进化”。
这十多天来一直都没收拾，墙上地上的血渍早就已经泛黑，整个卫生间看着就像是恐怖片里经典的场景。
张炆看着卫生间，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出门自首前先把这清理了。
不为别的，如果今天去黑白组万一有什么意外。
之后他父母要是联系不上他来找他，起码他不想让爹妈看到这么恐怖的一幕。
要是运气好没暴露这房子以前住的是【神徒】，我要是被抓了，这房子也好卖了让爸妈养老。
张炆一边想着一边开始洗刷墙面地面的血迹，虽然他也知道现在这种高层的房子并不好卖，但他似乎能做的也只有这个。
把目前的情况告诉父母？张炆纠结过很多次，但实在是开不了这个口。
现在人人都厌恶【神徒】，这事要是传出去，张炆怕在老家的父母日子也过不安宁。
花了一个小时清理完了卫生间，张炆这才第一次打量镜子里的自已。
容貌上也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副长得不算帅的脸，普普通通。
1米78的身高，74公斤的体重，丢进人群中就找不到的类型。
毕业后张炆父母拿出了一生的积蓄，给张炆买了这套房子，他也努力找了一份还算不错的工作。
结果两年前楼上公司有人突然进化，最后进化失败。
失败引起的爆炸直接炸穿了两层楼。公司老板经历此事果断选择解散，跑到偏远郊区养老去了。
老板怕担上事，当然更怕死，自已莫名进化死躲不了也就认了，别人进化失败这种事当然还是能躲就躲。
就这么失业之后，后面两年更找不到工作，张炆只能靠着跑腿送外卖挣点钱，一边还房贷，一边养活自已。
洗了个澡，张炆开始研究起自已。
好像也没什么变化，这到底进化了个什么？
张炆对着镜子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甚至都拉开自已裤子看了看大弟。
挥了挥手臂，原地跳了跳。
身体似乎变轻了很多，所谓的进化竟然只有这点改变么？
不对！这么长时间不吃不喝都没一点饿的感觉，身体也没感觉乏力头晕目眩，肯定是有什么变化是我还没察觉的。
张炆仔细回想了这些天。
折腾了半小时一无所获，想了想还是算了。
这些已经不重要了，说不今天就要被别人研究了，自已花那劲干什么。
穿鞋出门，临出门前想了想，从放在门口的存钱罐里掏出来一张五十块钱。
虽然不饿，但好久没吃早餐了，这几个小时可能是自已最后一点还有自由的时间。
张炆还是想满足自已这一点口腹之欲。
坐电梯，下楼。
张炆住11楼，电梯在4楼的时候叮一声，门打开了。
这让张炆有有点意外，这栋楼他一直以为就十一十二楼有人住。
起码在过去半年他记得就只住着他和楼上的老太太。
进电梯的人是一个看着二十岁左右的男孩子，张炆没见过，长得很清秀，和他差不多的个儿，看到电梯里有人看了眼张炆，点了下头就算打过招呼了。
张炆一愣。
刚搬进来的？现在还有人往这小区搬？不过好像现在基本都搬走了，好像确实也蛮安全。
心里想着，张炆也点了点头。
男孩摁了下负一楼地下停车场便开始低头玩手机，轿厢里开始沉默。
张炆抿了抿嘴。
现在的孩子都好有钱，这年纪就有自已的车了，自已估计到三十岁都不一定买得起车。
到了一楼出了电梯，张炆深深的吸了口气。
清晨空气中熟悉又陌生的味道让张炆久违的感觉到自已还活着。
出了小区门，熟悉的走到一家早餐店前。
“赵志！一笼小笼包！”
正在包包子的男子听到声，抬起头惊喜的表情，只是脸上有一大块疤，两年前有个神徒从高空坠下落在了停在赵志店门口的汽车边，强大的冲击使得汽车爆炸翻滚砸中了店里的赵志。
压住了半边身子，虽然那位神徒之后随手把汽车残骸搬走了，但还是烧毁了赵志半张脸，半边肋骨手臂断了好几根。
在医院躺了半年才缓过来。
惊喜的表情加上一张疤脸，结合在一起阳光下显得有点狰狞。
“这大半个月你哪去了？我还以为你搬家了呢！”
大半个月？
张炆不由一愣，自已浑浑噩噩这几天虽然不知道准确时间，但还是知道天亮了几次。
难道是自已晕过去了很久么。
想归想，也不能如实说，尤其是对方这一切都是【神徒】造成的。
“前段时间感觉有点累，这不是就回我爸妈那住了一段时间。昨天晚上才连夜坐火车回来，你呢最近生意怎么样啊？”
张炆岔开了话题，看着赵志的脸心里莫名有点心慌。
赵志拍了拍沾满面粉的手，从裤兜子里掏出一盒烟，顺手递给张炆一根。
一边掏出打火机打着火挥了挥手示意张炆凑近点，一边说道。
“还能有什么生意啊，就这小区现在拢共才多少人住着？进进出出就那几个人，本来就靠附近几个小区外卖单子活着。前几天隔壁小区听说还炸了一个，好家伙的，第二天那搬家的车长的跟火车似的。反正现在附近人越来越少，我这百年老店估计没多久也得黄了”
张炆接过烟探头靠近打火机点着火，听到炸了愣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又缓缓的吐出。
内心才平复了一些。
“咋的了，坐一夜火车憋坏了？”赵志没再看张炆，回到店里打趣道。
拿出两笼小笼包，又打了一碗豆浆摆在桌上。
张炆拉开椅子坐下，赵杰这小店是他爸传下来的，味道是这块出了名的。
原先早上外面都着十多张桌子，早上人多的时候几乎每天都能看到一群人没位子坐站那一手端着豆浆一手提着小笼包。
现在就剩店门口一张独苗了，也经常没人坐。
“没啥，昨天坐个火车手机丢了，有点郁闷而已。一会还得去买个手机，我不在这几天你这店怕不是每天上门的客户就我楼上的王老太太了吧。”张炆喝了口豆浆，又往嘴里塞了仨小笼包。腮帮子撑的老大含糊的说道。
王老太太是这家店的常客，年纪大的起得早，生死看开了，也不在乎什么【神徒】。
早上吃一屉小笼包子雷打不动。
赵志叹了口气。
“你还不知道吧？王老太太没了。好像就大半个月之前，哦！就是你没来第一天，她也没来。后面殡仪馆的人来了才知道老太太没了。”
张炆往嘴里塞的手顿时停了下来，听完一股凉气从后背窜了上来。
同一天？在他的记忆里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但身子骨还是很硬朗的，为什么恰巧是同一天。难道和他进化有什么关联？如果有关联那岂不是他……
“反正很怪，听说也不是摔着了，听人说搬下来的时候看着和干……”赵志张了张嘴，干尸两个字还是没说出口，“干巴巴的，像是没了很久一样，可她前一天还在我这吃的早餐。反正我后来那几天都有点怕，诶你说会不会老太太其实走很久了，是她那啥来我这……”
后面的猜测赵志没说出口，但听他的形容张炆心里愈发慌乱。
那栋楼就两户人家……不对……难道今天早上四楼那个男孩子？……不可能！我就住在她家楼下，等等！我虽然进化了可我至今不知道我的能力是什么，干巴巴的……身体好好的突然就去世了……
张炆脑海中回想着赵志说的话。
不对！难道我的能力是……趁赵志收拾桌子，张炆把五十块钱放在桌上。
低头看到一片刚掉下来的树叶，拿起捏在手里。
“那我……先走了，我买个手机去。”
赵志听到背后一个略带慌乱的声音响起。
“行，你……诶？人呢？”
一回头张炆已经不见了。
看着桌上的五十块钱
“跑那么快，没找零钱呢……”
而此时的张炆，正躲在不远的拐角处。
眼神惊恐的看着握紧的手。
张炆颤抖着将手缓缓的打开，手心里面传来簌簌声。
等到手掌完全打开，眼眶因为紧张害怕分泌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掌心里原本握着的翠绿叶片，竟然已经变成了一片片碎掉的枯叶。
张炆感觉浑身力气就像一片片从手中掉落的碎片。
一点点的从身体流逝。
“难道我……是我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