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芷秋确实说一不二,她很快来到了山上的尼姑庵。
赵詹垣虽也跟着去了,但并不敢强行阻拦下她,怕她过激做出冲动之事。
“我要剃度出家。”阮芷秋跪在佛前。
“芷秋你别这样好吗,让我来照顾你,让我来弥补你,你给我机会以后我一定好好对你。”赵詹垣垂死挣扎道,企图自己能够在这最后的时刻打动她。
“我爱的人已经死了,这红尘中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
“芷秋,你跟我回去吧,孩子还在家里等着你,你不能这么自私。”赵詹垣卑微地哀求道。
“赵詹垣你不要总是拿孩子来压我。”阮芷秋已经是心如死灰,她只想跟从本心遁入空门。
他是督军,最好的资源都可以给源儿。
“剃度吧,师父。”
住持拿着一把剃度刀踌躇了两下,就算这里是寺庙,这里是空门,但总归还是屹立在人世间,总是要讲究人情世故的。
眼前这位督军很明显与这女子有情,若是真帮她剃度,收下了她,整个尼姑庵都未必能有清日。
但不收传出去怕是有人会说这是畏强权,恐有损坏寺庙名声。
“施主,你要想清楚。”
“我想的很清楚。”阮芷秋知道住持在想什么,她夺过住持手中剃度刀,“那我便自行来过。”
她没有一点犹豫直直地刮下一大片头发。
赵詹垣看着心如死灰的阮芷秋,看着不断落下的头发,一种无力感袭遍全身,他全身发软,好似整个人落入无底洞一般不停地往下坠落,连挣扎也挣扎不动。
坠落的他心上开出一个口子,这个口子变成一个黑色旋涡,不断地增大增大,吞噬了他整颗心脏,继而去吞噬他整个人。
对于胡向章,她是真的爱上了,对于他赵詹垣,她是真的不爱了。
他的脑内喧嚣着,仿佛四面的佛都在嘲笑他的痴心妄想。
赵詹垣狂叫着,从寺庙内跑了出去。
怎样才能摆脱这窒息的感觉,谁来拉他一把?
然而能拉他出来的那个人早就不肯看他一眼,换句话说,就是这个人推他下来的。
跑出庙门的他,一个脚软从层层台阶上滚了下来,坚硬的台阶磕得他皮骨生疼,磕得他额角鲜血四溅,可他毫不在意,因为他的心空洞了,他面上的表情与刚才庙内的阮芷秋别无二致,心如死灰。
在门口等候的手下赶忙上前去扶起他,接着他们才发现这个桀骜不驯,强大无比的督军现在看起来竟如此的衰败,好似被谁给狠狠地放在脚下碾压了一番似的。
但又是哪路神仙能做到这样,让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此时像个落难虎,连头也抬不起。
“督军。”手下小心地唤了一句话。
可赵詹垣整个人都颓废的不行,两眼涣散地盯着前面的地,一声不吭。
手下们互相使了个眼色,先把督军弄上车去医院包扎才是正事。
待到赵詹垣恢复过来神志,他还是每时每刻都会想到阮芷秋,备受相思折磨。
要他就这么日日备受煎熬?
不行,做不到的,他向来果敢勇猛,他就是要缠她到天涯海角。
好吧,阮芷秋,你让我不得安生,那你也不要想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