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既然知道当初萧文文给季霆秋下药的事情，自然也清楚在季霆秋失忆之前对萧文文有疯狂。
季霆秋曾经为萧文文险些打死过人，听说季霆秋拎着海城一中学生的领子要把人丢下天台，如果不是萧文文拦着，那学生早就死透了。
难不成，季霆秋这是恢复记忆了？
不见萧文文吭声，季霆秋继续用力踩：“诚意不够！”
“萧学姐，我是个王八蛋小人！我假冒季少的表弟，其实我什么都不是！求您让季少放过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您要是不解气您再踢我几脚，把我当个屁放了！求您了！”
乔木明听说过，以前季霆秋每一次打架都是会玩儿命的，谁劝都不管用，可只要萧文文来了，一句……霆秋回家了！季霆秋就会和一条金毛犬似的丢下手里的棍子，乖乖被萧文文牵着回家。
所以，他此刻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苦苦哀求萧文文。
“大声点！听不见！”季霆秋心底压着火，脚下一点也没留情，乔木明只觉自己的脑袋都要被季霆秋踩爆了。
“萧学姐！对不起！求你救救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乔木明喊得声嘶力竭。
萧文文看着季霆秋的背影，有些恍惚，也恨不能理解……
他这是在干什么？
到底是逼着乔木明道歉，还是逼着她开口？
以前……吵架时，他就喜欢这样逼着她先开口。
“啊！啊！”乔木明只觉头真的要被踩炸，惊恐尖叫。
“季霆秋，可以了！”萧文文开口。
萧文文冷清漠然的声音传来，季霆秋抄在裤兜里的手收紧，终还是将脚从乔木明的脑袋上挪开。
“多谢季少！多谢萧学姐！”
乔木明如蒙大赦，连滚带爬起身和自己的伙伴一溜烟逃走。
萧文文凝视季霆秋的背影，目光漠然看着他转身。
四目相对。
看着萧文文和记忆中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的五官，季霆秋呼吸略显急促，不知道是不是几天未曾休息好双眼皮褶皱显得极深，眼睛里还有红血丝。
她看了季霆秋半晌，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朝路口红绿灯走去。
季霆秋追了两步，却又停下。
现在追上去，他又能和萧文文说什么。
他还没忘记在萧文文从医院醒来，来找他后，他都对萧文文做过什么。
但，想到那天跟在萧文文身边的小姑娘，季霆秋一咬牙还是追了上去。
“萧文文！”季霆秋在萧文文即将过马路时把人喊住。
她回头，满眼疑问。
季霆秋走到萧文文面前：“我们谈谈。”
萧文文看了季霆秋片刻，笑开来：“我不认为，你和我之间还有什么事情好谈的。”
“孩子的事！”季霆秋有些心虚，“如果那天那个小姑娘是我孩子，我有权知道她的存在。”
“孩子不是你的，上次我都说过了。”萧文文回答的干脆，“我早就在你面前承认了不下两次，第一次被下药那天晚上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几年就不要揪着不放！你唯一需要有负罪感的，是几年前你差点杀死了在我肚子里的孩子。”
“文文，孩子的事情我们别赌气，当初因为雨稚我情绪失控，差点害死孩子的事我很抱歉！”季霆秋语气中带着哄人的意味，“但算孩子的年龄，那段日子你除了我，没有别人……”
萧文文微怔，随即笑开：“你是不是忘了，在君御酒店给我下药那次了？我的孩子就是那个时候怀上的，我喝的药是你准备的，那个药会带来什么后果你应该心里比我清楚，你那个时候不就希望我和别人睡吗？怎么……难不成以为我即便是被药物折磨痛苦到死，也会为你守身如玉？”
想起他给萧文文下所谓的“真话药”逼着萧文文当那么多人的面，说出他们那晚没有发生关系的事。
想起他为了窦雨稚掐着怀孕的萧文文，当时真的想把萧文文掐死的念头。
季霆秋心口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
“文文，你说话别这么带刺。”季霆秋伸手要拉萧文文。
她侧身躲开季霆秋的手：“我的孩子真的是君御酒店那晚怀上的，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配合你取头发做亲子鉴定，只希望……从今往后你别出现在我的眼前，怪恶心的。”
怪恶心的。
四个字，如同一把利剑，插入季霆秋的心口。
这话，曾经季霆秋也对萧文文说过。
那是萧文文刚脱离植物人的状态，拼尽全力想让他想起他们的过往，想带着他去海城一中……
他甩开萧文文，对她说：“我可以和你去海城一中，但这是最后一次！希望从今往后你别出现在我的眼前，怪恶心的。”
注视着萧文文被过马路的人流裹挟，消失不见……
季霆秋双眼通红，用力咬住后槽牙。
直到手机响了好几遍，才拉回他的注意力。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见是窦雨稚的来电，实在是没有心情接，把手机调了静音装进口袋，转身回到车内。
季霆秋正要启动车离开，萧文文刚才的话又毫无预兆出现在脑海中……
——我的孩子真的是君御酒店那晚怀上的，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配合你取头发做亲子鉴定。
孩子真的是君御酒店那晚怀上的？
不会的，顾语声说了孩子是他的！
但如果那晚……萧文文真的和别人发生了关系。
那么，是他把萧文文送上了别的男人的床。
季霆秋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件事，全身的血液如同凝滞。
——我喝的药是你准备的，那个药会带来什么后果你应该心里比我清楚。
那个药，到底是什么药？
季霆秋拿出电话拨通了叶长明的电话。
很快，叶长明就接了电话，电话那头还有女生娇嗔的声音了。
“喂，姐夫！”叶长明语声带着欢快，“怎么了？”
“几年前在君御酒店，你给萧文文准备的那个药……说是换成了催情的，那个药……很厉害吗？”季霆秋用力攥着手机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