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自然没有怪罪福珈,伸手示意她起来,才道:“哀家知道你是好意,放心吧!
别说一个舒嫔,就算是褒姒在世,也不一定真的能打动咱们那位敏感多疑的皇帝。
不过见面三分情罢了!
只这三分情,可不足以让皇帝冒着天下之大不韪的风险指责冒犯哀家。”
到底还是太后更懂人心,皇上知道了长春仙馆发生的事,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安慰受了“委屈”的舒嫔。
反而是来给太后请安,还自我检讨了一番,说是自已识人不明,竟然宠爱这样一个不知所谓的女人。
至于教导照顾舒嫔的事,皇上表示完全不用了云云。
反正话里话外就是这个意思。
太后当然是欣然接受,她这么大岁数了,才不会跟着小嫔妃屁股后面拾掇残局呢!
另一边的舒嫔可不知道她心目中无所不能,且对她宠爱非常的皇上早就在太后娘娘面前放弃了她。
她一心想着告状,太后不成,不还是有荣贵妃吗?
荣贵妃在宫中耕耘两三年,她手中的势力,又岂是舒嫔能够想象的?
在舒嫔往她住的杏花春馆走的时候,荣贵妃就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当然,长春仙馆内发生的事情,完全就是太后有意透露出来的。
不然荣贵妃也不可能知道的那么详细。
荣贵妃掌宫权以后,就连皇上的乾清宫都能安插上一两个小太监,虽说不能抵上什么大用吧,但是传个消息什么的,还是使得的。
但是她却从来都不敢在慈宁宫安插上自已的人,直觉告诉她,这样做会很危险。
好在慈宁宫太后娘娘是长辈,等闲不会插手后宫事,荣贵妃也就没对着慈宁宫努力。
也得亏她没有对着慈宁宫努力,不然太后定然会剁了她的爪子。
时间紧张,当荣贵妃在思索的时候,就有宫人来禀报说是舒嫔来了杏花春馆。
荣贵妃叹了口气,该来的总会来的:“让她进来吧!”
待说上两句话,就送客,什么都不答应。
这样既不算太不给舒嫔和叶赫那拉氏一族的面子,也不会犯了太后娘娘的忌讳。
舒嫔进来先行礼:“嫔妾舒嫔叶赫那拉氏给荣贵妃娘娘请安。”
“起来吧,舒嫔此来,所为何事?”
舒嫔执意不起,跪在地上道:
“荣贵妃娘娘,还请您看在咱们同是满洲贵女的出身上,为嫔妾做主。
那慎嫔,不过镶红旗包衣出身,竟无故掌掴嫔妾,实在是放肆。”
荣贵妃看着舒嫔,觉得这人的脑子真是有问题,你说事就说事,非得提出身做什么?就那么有优越感?
再说了,慎嫔就算出身不好,可那又如何?
在宫里,门第的高低,只能算是一个敲门砖。
好门第,自已也可以去争取。
人家慎嫔,靠着自已的努力和她阿玛的功绩,再加上膝下的女儿,那嫔位坐的,可比舒嫔稳当多了。
不想和这个脑子不清楚的人废话,荣贵妃开门见山:
“得了,事情的经过本宫早就知道了,你也别在这儿磨牙了。
太后娘娘已经有了决断,你还来本宫这里找公道?
难不成你是看着本宫日子过得太好,存心要让太后娘娘看本宫不顺眼了吧?
你既这样多嘴多舌,言行浮躁,回去后将《佛母经》抄上百遍静静心吧!”
荣贵妃顾忌着皇上对舒嫔的宠爱,并没有处置得太狠,只是百遍《佛母经》而已。
一遍五百多字,百遍也就是五万多字。
再加上荣贵妃并没有规定时间,完全可以慢慢抄写。
这个惩罚完全适当,哪怕是皇上知道了,也说不出什么来。
舒嫔在太后和荣贵妃处接连碰壁,闹了个灰头土脸。
不但收获了百遍《佛母经》的惩罚,就连皇上也少去她住的镂月开云了。
失宠、挨罚,对于舒嫔来说,是比天还大的事。
但是对于如懿来说,就没那么重要了。
稍稍的安慰了一下“好姐妹”,给“好姐妹”煮了碗红枣粥;
又用她那超快手速帮着“好姐妹”抄了好大一摞的簪花小楷字迹的《佛母经》,如懿才就着月色施施然出了镂月开云。
注视着如懿姐姐离开的背影,舒嫔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果然,还是患难见真情,舒嫔如是想到。
唉,要不然说舒嫔脑子不好使呢!
没有如懿,她哪会落到现在这副境地?
就更用不着如懿借此施恩了。
舒嫔陪嫁的宫女倒是戳戳的提过这个问题,还没说完,就被舒嫔这个当主子的给训了,还说什么两人是君子之交。
得,主子中毒不浅,宫女也没办法。
再说如懿,她一个护甲没摘,翘着手指头抄了那么老厚的一摞《佛母经》,竟然还是神清气爽,半点不累。
不知到底是如懿天赋异禀还是抄宫规抄惯了,反正她不觉得累。
还认为天色正好,带着不怎么情愿的香荷赏月去了。
也是巧了,住在坦坦荡荡的嘉嫔,本来就快生了,大着肚子。
听说了新任宠妃舒嫔作死的行为,那真是高兴坏了。
毕竟她马上就要生,孩子生下来也不能失了皇上的宠爱啊!
七八个月没有争宠,正不知道从谁身上撕些宠爱下来才好,舒嫔就犯了忌讳。
这不是老天给的机会吗?
想着这些,嘉嫔忍不住笑出了声,笑着笑着,肚子就疼了起来。
好在身边有个懂医的贞淑,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家主子要生的事情。
作为万能宫女,贞淑迅速开始统筹指挥。
安抚自家主子,叫稳婆,传太医,上报皇上皇后、太后、荣贵妃,小厨房烧热水.....
整个坦坦荡荡,忙而不乱。
甚至皇上皇后和各宫妃嫔来的时候,还能有小宫女给上茶。
太后过来,看到这样的场面,也不禁感叹贞淑是个人才。
也就是见识少些,不然不比自已身边受过精心教导的宫女差到哪儿去。
众人等了一会儿,玫嫔出声了:“唉,也不知道娴贵人哪儿去了,嘉嫔妹妹生孩子,咱们姐妹都来了,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