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和宫。
而陈宝林在东偏殿抄写佛经。
一大早,她就被贤妃叫过来了。
她还有些疑惑,她和贤妃向来是不往来的,怎么好端端的今日召见她。
没想到一到保和宫,还没见到贤妃就被带到偏殿里抄佛经。
抄了一上午了,她的手有些发酸。
她揉着手腕,思绪却飘远了。
不知道姐姐在做什么?自已一上午都没有回去,她会不会担心?
正想着,忽地,门开了。
瑾和进来,道:“陈宝林,娘娘有请。”
陈宝林跟在瑾和后面,进了正殿。
“臣妾参见贤妃娘娘。”
一旁的瑾和把陈宝林抄好的佛经递给贤妃,道:“娘娘,这是陈宝林抄的佛经。”
贤妃随意翻看了两页,道:“妹妹字迹工整,看来是能耐得住性子的。”
陈宝林:“娘娘谬赞,娘娘的吩咐,臣妾自然要用心去做。”
贤妃:“不知妹妹进宫后可还习惯?”
“回娘娘,皇后娘娘和您对宫中众姐妹关怀备至,二位娘娘恩德,臣妾在宫里自然过得习惯。”
贤妃:“陈宝林的嘴真甜,说的话也让人舒心。”
陈宝林心里有些得意,不枉她跟着许姐姐练了些话术。
“只是,本宫查了敬事房的记录,皇上似乎还未宠幸过妹妹。”
说着,贤妃的目光紧落在陈宝林脸上,似乎想从中看出什么。
陈宝林一脸谦卑,道:“皇后娘娘有孕,皇上挂念皇后娘娘和龙胎。且娘娘蕙质兰心。臣妾蒲柳之姿怎能与各位娘娘相比?”
贤妃轻笑着,道:“妹妹何必妄自菲薄?本宫看妹妹眉目如画,秀外慧中。如果妹妹肯用心,本宫定助妹妹一臂之力。”
贤妃这是要让她去争宠?天杀的,现在她有许姐姐了,还争宠做什么?这不是让她亲手把许姐姐推开吗?
陈宝林忙跪了下来,一脸惶恐道:“臣妾惶恐,以往臣妾不自量力,竟妄想得皇上宠爱。如今,臣妾已经清醒,实在不敢和各位娘娘明月争辉。”
贤妃沉了目光,还以为陈宝林是个有野心的,没想到不过是碰了一次壁就缩起来了。
“后宫女子,谁不想得皇上宠爱?陈宝林,你是不敢,还是不想?”
陈宝林心里苦啊,她只想和许姐姐关起门好好过日子,怎么突然冒出一个贤妃,还要让她争宠。
福宁宫。
许美人见陈宝林去了一上午都没回来,心里焦急不安。
她深知贤妃磋磨人的手段。
可陈宝林一没得宠,二没挡着她的路,她让陈宝林去保和宫做什么?
许美人坐立难安。
月儿道:“美人,您若担心,不如请皇后娘娘出面。”
许美人立刻否定了这个提议。
“不可,且不说没出什么事。皇后娘娘身怀有孕,需要静养,且贤妃有协理六宫之权。若直接去请皇后娘娘出面,只怕会成为贤妃的眼中钉。”
“月儿,我们去保和宫走一趟。”
“娘娘,许美人求见。”
贤妃有些惊讶,许美人一向是不在后宫走动的,怎么今儿来了保和宫?
目光落在跪着的陈宝林身上,难道,许美人是为了她?
贤妃忽然觉得事情开始变得有趣了。
“传她进来。”
许美人进殿后,看见陈宝林完好无损,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臣妾参见贤妃娘娘。”
贤妃:“妹妹今儿怎么有空来保和宫?”
许美人:“避暑归来后,臣妾还没有向娘娘请安,心里挂念着,正好今日有空,就想着来拜见娘娘。”
贤妃:“本宫没记错的话,许美人和陈宝林同住一宫吧?”
“是。”
贤妃:“这就巧了,陈宝林刚求着本宫,想让本宫向皇上举荐她。本宫想着若皇上见了陈宝林,必然会流连忘返。而许美人一向喜静,不爱热闹。不如本宫做主,把陈宝林调离福宁宫如何?”
陈宝林在心里尖叫反驳,姐姐,不是这样的,我没有!也不想离开福宁宫!
许美人在袖子里死命地握着拳头,指甲都陷进肉里些许,才稳住脸上的表情。
她自然相信陈宝林,只是脸上非但不能表现出来,还得维持好淡然的表情。
“陈妹妹能伺候皇上,臣妾自然替皇上和陈妹妹高兴。只是迁宫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也要费一番心力。眼下皇后娘娘需要静养,迁宫一事若惊扰了皇后娘娘,只怕会惹皇上厌弃。还请贤妃娘娘三思。”
贤妃冷笑着:“许久不见,许美人也能教本宫做事了?”
许美人:“臣妾不敢。”
贤妃也懒得和她做戏了,在她看来,许美人虽然之前得过宠,但现在皇上估计也对她不感兴趣了。所以许美人对她来说没有丝毫的威胁性,不过也是任她搓扁捏圆罢了。
所以,她的注意力大部分还是在陈宝林身上。
贤妃:“本宫和陈妹妹甚是投缘,若陈妹妹没有意见。本宫和皇上知会一声,让陈妹妹和本宫一同住。不知陈妹妹意下如何?”
陈宝林:“娘娘高贵无比,臣妾不敢攀附娘娘。”
这是贤妃第一次放下架子拉拢一个低阶嫔妃,没想到却遭到对方接二连三地拒绝。
这让她脸上也挂不住了。
贤妃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目光一直在许美人和陈宝林来回之间巡视。
过了会儿,贤妃忽然笑脸盈盈道:“既如此,本宫也不强求。瑾和,送她们出去。”
出了保和宫,二人为避嫌,一前一后,拉开了很长距离。
直到回到了福宁宫,换上宫门,屏退下人后。
二人才紧紧拥抱在一起。
陈宝林:“姐姐,真的吓死我了。贤妃想让我去争宠,还想让我搬离福宁宫。我真的怕,以后都不能和姐姐一起住了。”
许美人也是心有余悸,她深知贤妃的手段。
“小仪,我总觉得贤妃不会善罢甘休。”
陈宝林的心情也变得沉重。懊恼道:“都怪我,之前好好地,干嘛要去争宠,现在好了被贤妃盯上了,我真的恨死我自已了。”
许美人哪里忍心看她如此责怪自已,忙安慰道:“如今也是猜想。毕竟什么都没发生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总能熬过去的。”
另一边,瑾和问道:“娘娘,奴婢看陈宝林似乎并不能为娘娘所用。”
贤妃:“本宫总觉得陈宝林和许美人之间怪怪的。虽然她们在本宫面前极力扮演着不熟,但同住一宫的妃子,怎么可能一句话都不讲?要么是有嫌隙,要么就是心里有鬼。”
瑾和:“娘娘的意思是?”
“瑾和,派人去盯着福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