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贤妃娘娘。”
贤妃虚扶了一把,“天寒地冻,妹妹怎么有兴致来本宫这里?”
欣才人:“娘娘,最近臣妾得了一块好玉,冬暖夏凉,特来献给娘娘。”
贤妃接过玉,着上面的纹路,道:“这玉,本宫记得是贡品,收在了皇上的私库里。”
欣才人:“姐姐好眼力。这玉虽然是皇上御赐,但臣妾深知地位卑微,不敢独占,特来献给贤妃娘娘。”
贤妃嗤笑一声:“宫里比本宫位份高的娘娘还在呢,妹妹莫不是送错了人?”
欣才人急道:“她怎能与娘娘相比?娘娘风华绝代,越过她是板上钉钉的事。”
贤妃眸光一闪,道:“有些话,欣妹妹可不能乱说。我朝自古以来都是母凭子贵。本宫尚未有好消息,怎能攀扯那个位置?”
欣才人:“娘娘生子是早晚的事,只要让别人不能生不就行了?”
贤妃:“本宫曾听闻,青楼的妓子为防止怀孕,都会喝大寒之物。这大寒之物说来也奇怪,明明对女子来说是毒,但只要掌握好分量,寻常验毒的法子也验不出来。”
欣才人:“臣妾明白。只是臣妾也苦恼,皇上虽会召臣妾侍寝,但一直没有升臣妾的位份。眼看明年选秀在即,到时候年轻貌美的妃嫔进宫,皇上就更记不起臣妾了。”
贤妃柔柔一笑,道:“这有何难,等除夕合宴时,本宫给妹妹一个露脸的机会,到时候皇上龙心大悦,本宫保妹妹婕妤之位。”
欣才人眼神发亮,难掩激动:“臣妾多谢贤妃娘娘,臣妾定以贤妃娘娘马首是瞻!臣妾宫里还有事,臣妾告退!”
说完,欣才人兴冲冲地走了。
瑾和:“娘娘,您真的要抬举欣才人吗?”
贤妃:“若她能成事,本宫不介意拉她一把。毕竟如果身边有像她那样的人,本宫做许多事都会方便许多。若她不能成事,现在给她一个承诺又何妨?谁知道她能不能活到本宫兑现承诺的那一天呢。”
瑾和:“娘娘深思熟虑。”
贤妃:“今晚皇上会来瑾和宫,记得把皇上御赐的安神香燃上。”
正说话间,外头的唱和声响起了。
“皇上驾到。”
贤妃:“参见皇上。”
“爱妃请起。”
“臣妾多谢皇上,皇上,臣妾看您一脸倦容。正好臣妾新学了按摩手法。皇上可要一试?”
“有劳爱妃了。”
贤妃引着萧承嗣在铜镜前坐下,摘下护甲,轻柔地按着萧承嗣的太阳穴。
“皇上,臣妾的手法可好?”
萧承嗣:“甚好。”
“年关将至,皇上还和从前一样,忙起来就忘了时间。臣妾看了真是心疼。”
“皇上,臣妾有一个建议,不知可不可行。”
“你说,朕听听。”
“自从长公主去护国寺为国祈福后,大圣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想必是上天看到了长公主的诚意。不如让后宫诸位姐妹手抄佛经,送到宝华殿供奉。这一来可以为国祈福,二来也可以彰显臣妾们的心意。”
萧承嗣本不信这些怪神乱力之说,但想想这也不伤大雅,也就应了。
“难为爱妃想得周全。”
贤妃有些犹豫道:“听闻贵妃娘娘最近精神不佳,不知……”
提到林嘉玉,萧承嗣的心里莫名涌起一股烦躁,道:“精神不佳,少抄一点就是了。”
“是。”
林嘉玉一早起来,就觉得心悸不安。
用过早膳后,不安的情绪越来越激烈,仿佛是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听白,父亲母亲可还安好?”
听白:“娘娘,老爷夫人一切安好。只是娘娘最近的脸色看着愈发苍白。娘娘,不如传太医来诊平安脉?”
林嘉玉:“不过是天气冷了一些,听白,让他们把地龙烧暖一些吧。”
“好。”
正说话间,喜儿突然进来了。
“娘娘,印公公来了。”
“奴才参见贵妃娘娘。娘娘,皇上有旨。临近年关,请各位娘娘手抄佛经,酉时送至宝华殿供奉。皇上怜惜娘娘,娘娘略微抄一些,略表心意即可。”
“本宫知道了。”
“奴才告退。”
听白:“娘娘,要不奴婢仿娘娘的字迹抄吧?”
林嘉玉:“抄佛经而已,不碍事。听白,你不是说要为我缝制香包放干腊梅吗?快去做,我可是等了好久呢。”
“好,我这就去做。”
喜儿:“娘娘,刚刚长公主身边的婢女来过了,说是奉长公主之命,给娘娘送一碟鲜花饼。”
说着,她将鲜花饼呈了上来。
喜儿:“娘娘趁热尝尝吧,鲜花饼凉了后口感就差了。”
林嘉玉吃了几块,道:“不知为何,这鲜花饼的味道和平常吃的有点不一样。”
听白:“娘娘最近的口味怪得很,尽挑些重口味的吃。平日里清淡的膳食也变得酸辣……”
说到这,听白止了话头,思考了一会儿后难掩激动道:“娘娘,您该不会是有喜了吧?”
有喜?林嘉玉的心里生起一股隐秘的期待和欢喜。
她下意识地抚摸着小腹,想起自她侍寝以来,也有一个多月了。有一段时间,萧承嗣日日都留宿在兰清宫。
听白心急,当即就要去请太医,被林嘉玉拦下了。
林嘉玉:“我听闻妇人怀孕前三月都会有孕吐的症状。我并没有这个症状。而且长公主刚命人送来鲜花饼,若此刻去请太医的话,难免让别人臆测,说不定也会让长公主心生芥蒂。稳妥起见,明日再请太医来兰清宫请平安脉吧。这些天都过去了,也不差这一两日。”
说罢,林嘉玉命人送来笔墨纸砚,开始抄写佛经。
只抄完一页,林嘉玉就觉得腰酸背痛,尤其是小腹时不时传来下坠的痛感,这让她额前冒出些许冷汗。
痛感越来越强烈,还没来得及叫听白,林嘉玉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拿着香包进来的听白顿感不妙,招呼着喜儿去传太医,自已扶着林嘉玉上床休息。
眼尖的喜儿看见榻上的血迹,大喊道:“血!听白,榻上有血!”
听白回头看去,那凳子上果然有一团血迹。
一股不祥的预感袭来,听白颤抖着嘴唇,道:“喜儿,你去请太医!芳儿去请皇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