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镇,一个地处边境的边陲小镇。
说是镇,但这个镇并不大,居住的都是戍守边关的将士。
边关苦寒,将士们白天训练,晚上除了值班外,都会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喝酒聊天。
用他们的话来讲,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如果他们自已不聚一聚的话,都不用敌人来打,早晚会被这恶劣的环境给耗死。
城主府里也聚了几个高级将领。他们的桌面上摆了烈酒和烤羊肉。
一个留了络腮胡子的将领往嘴里灌了一口酒,道:“别看世子爷刚来边关时文绉绉的,短时间内竟然能和士兵打成一片,我老吴佩服佩服!世子爷,我敬你一杯。”
说是酒杯,其实是一个个海碗。
驻守边关的将士大多豪爽,没有京城的繁文缛节。
萧彦在他们的感染下,也渐渐变得不拘小节。他端起酒碗,把里面的酒一饮而尽,又赢得满堂喝彩。
“在外的将士,就是要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世子爷,我敬你一杯!”
酒过三巡后,萧彦也有些不胜酒力,和庆王说了一声后,他出了大厅外吹风醒酒。
刺骨的冷风吹在萧彦的脸上,让他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些。
玉儿,不知道你在宫里怎么样了。
心里默念着那个名字,萧彦心里越发苦涩。
原本应该成为他妻子的人,原本应该和他日夜厮守的人,原本应该和他共度余生的人。
在陌生的皇宫里,其他人会欺负你吗?萧承嗣对你好吗?你在皇宫里开心吗?
玉儿,等着我,等我挣到了军功,我就回去找你。
想到林嘉玉,萧彦心里有千万种情绪找不到发泄口,最终他也只能将情绪压在心里。
回到大厅,里面只有庆王和收拾残局的下人。
“父亲,我看您一整晚兴致都不高,可是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庆王揉了揉眉头,道:“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越接近年关,匈奴越不安分。匈奴新单于又是我们的老对手聂风。那个家伙跟我们多次交手,对我们的底细早已摸得一清二楚,更何况他还是个好战之徒。只怕过不了多久,这边境就不太平了。”
萧彦:“父亲,孩儿请命,每日带领一支队伍去边境线巡逻。”
庆王:边境线地形复杂,虽然每隔几百米设置了岗哨,但也不能确保这几百米的距离会不会有意外发生,尤其是深山老林那一带。你亲自带队巡逻也好,也能锻炼自已。队员你自行挑选吧,我就不多加干涉了。”
萧彦:“是,孩儿遵命。”
次日,当听闻要组织巡逻队,巡逻边境线时,那些将士个个摩拳擦掌。
“世子爷,末将愿去!”
“世子爷。我也去,天天待在这镇里,都快闷死了。”
……
萧彦站在高地,看着激昂的将士,心里也涌起一股热血,抬起手,在空中压了压,示意他们安静。
“各位将士,萧某知道大家都是英勇善战,不惧生死的豪情之辈。但此次组织巡逻队不是去打打杀杀,而是为了巡视边境安全,预防匈奴突袭。所以,萧某需要的是熟悉地形且胆大心细的英雄。”
这话一出,底下的喊声小了点,要说胆大,他们居第二,还没人称第一,但是谈论心细的话,这就和他们不太能沾得上边了。
“世子爷,我,我!”
一个身形瘦小的士兵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这人一出来,便引得哄堂大笑。
“齐小猴,你这身形,遇见敌人了,第一个殉国吧?”
被称作“齐小猴”的士兵摸着后脑勺,咧嘴笑道:“死在敌人的手里不算孬,我不怕死!”
随后,萧彦又挑选了几名熟悉地形和外表看起来震慑力强的士兵。
远处的庆王,看着萧彦有条不紊地安排,脸上也是欣慰之情。
一旁的副将道:“王爷,世子爷比之前看起来干练了许多,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庆王:“年轻人嘛,上手总是比我们这些老家伙快。”
第一次巡逻,巡逻队就发生了意外。
一个队员在深山老林行走时,小腿处不慎被毒蛇咬了一口,整个人在地,无法行走。
齐小猴反应最快,扑上去把毒血吸了出来。
吸完毒血,萧彦把解毒药粉倒了上去,并吩咐两个人把他带回了镇里。其他人继续巡逻。
目睹了齐小猴的表现,萧彦特意把他叫到了身旁。
“齐小猴是你真实的名字吗?”
齐小猴:“不是,我是个孤儿,有意识以来就在街上流浪。后来投靠了庆王爷,他们见我瘦弱,说我像个猴子,就叫我齐小猴。叫着叫着,这就是我的名字了。”
“我刚刚看你的动作很熟练,仿佛做过很多次一样。”
“王爷和各位兄弟心善。我刚来时见我瘦弱,就让我在后方负责照顾伤员。一来二去的,我也就习惯了。”
除了毒蛇咬人事件外,巡逻队再没发生什么意外。
走到终点,看到最后一班岗哨时,萧彦不禁感叹坚守岗哨的战士能忍常人不能忍,是大英雄。
齐小猴道:“若他们知道能得世子爷如此夸赞,怕是死也值得了。”
回程的速度比去时要快了很多,在经过一处高坡时,齐小猴眼尖,指着坡下问道:“世子爷,您看那底下是什么?”
萧彦看过去隐隐能看见是一个人形。
“程大程二,把底下的人抬上来。”
“诺。”
他们的速度很快,陡峭的山坡于他们而言犹如平地一般。
齐小猴惊道:“世子爷,她竟是个女子,还晕过去了。”
萧彦紧皱着眉,那么偏僻的地方,怎么会出现一个昏迷的女子。
难道是匈奴派过来的探子吗?只是怎么会派一个弱女子来?而且看她身上的衣着,倒像是大圣朝的服饰。
“程大,把她背回镇里。然后找军医看顾她。等她醒了再来通知我。”
“诺。”
回到镇上,萧彦第一时间找到了庆王。
庆王:“自已走了一趟,有什么想法?”
萧彦将自已一路上的所想都说了出来。
“边境线地势复杂,如果要修建防线的话,并不容易实现。而且,在和平时期,我们和匈奴也会互通有无。我们的岗哨能看见大规模的敌人侵袭。但如果敌人分散潜入的话,就有可能避开岗哨的视线,偷溜进来。”
“父亲,我的建议是往岗哨加派人手。白天四人,晚上六人,轮流值守。每次换岗时,回来的兵士都要派代表来父亲这里一五一十报告守岗情况。如发生和巡逻队所描述的情况不符或出现严重纰漏的情况,则按军令处置。巡逻队每天加强巡逻,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立即通知最近的岗哨。”
庆王:“彦儿,既然你有了主意,就放手去做吧。只是有一样,岗哨条件本就艰苦了些,在物资和待遇方面,不能亏待他们,寒了他们的心。”
“是,父亲,孩儿谨记父亲教诲。”